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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宋詩卷三0三 歐陽修二二

  詔重修太學詩

  翠旌詩

  秋獮詩

  博愛無私詩缺

  春帖子詞二十首

  端午帖子詞二十首

  端午帖子

  白牡丹

  芙蓉花二首

  詩一首

  詩一首

  句

  ○詔重修太學詩

  漢詔崇儒術,虞庠講帝猷。叢楹新寶構,萬杵逐歡謳。照爛雲甍麗,回環璧水流。冠童儀盛魯,蒿柱德同周。舞翟彌文郁,橫經盛禮脩。微生聽昕鼓,願齒夏弦游。

  ○翠旌詩

  盛禮郊儀肅,純音帝樂清。葳蕤飄翠羽,赫奕展華旌。鳳邸光交覆,鸞旗色共明。繽紛拂葩蓋,輝映雜緌纓。且異文竿飾,非同翿舞名。竹宮歌毖祀,雅曲播遺聲。

  ○秋獮詩

  豳籥迎寒至,商飆應節流。戎容修大獮,殺氣順行秋。多稼登方茂,三農隙始休。飲歸軍實獻,誓眾黻為裘。索享儀非蜡,圍田禮異蒐。國威思遠播,神武暢皇猷。

  ○博愛無私詩

  【 缺】

  ○春帖子詞二十首

  皇帝閤六首

  皇后閤五首

  溫成皇后閤四首

  夫人閤五首

  △皇帝閤六首

  萌牙資暖律,養育本仁心。顧彼蒼生意,安知帝力深。

  陽進升君子,陰消退小人。聖君南面治,布政法新春。

  氣候三陽始,勾萌萬物新。雷聲初發號,天下已知春。

  玉琯氣來灰已動,東郊風至曉先迎。乾坤有信如符契,草木無知但發生。

  朝雲藹藹弄春暉,萬木欣欣暖尚微。造化未嘗私一物,各隨妍醜自芳菲。

  熙熙人物樂春臺,風送春從天上來。玉輦經年不遊幸,上林花好莫爭開。

  △皇后閤五首

  御水冰銷綠,宮梅雪壓香。新年賀交泰,白日漸舒長。

  藹藹珠簾日,溶溶碧瓦煙。漪漣采荇水,和暖浴蠶天。

  初欣綵勝迎春早,已覺雞人報漏遲。風色結寒猶料峭,天光煦物已融怡。

  鸎寒未報宮花發,風暖還催臘雪銷。欲識春來自何處,先從天上斗回杓。

  三辰明潤琁璣運,四氣均調玉燭光。共喜新年獻椒酒,惟將萬壽祝君王。

  △溫成皇后閤四首

  璅窗珠戶暖生煙,不覺新春換故年。眾卉爭妍競時態,卻尋遺跡獨依然。

  寶奩香歇掩鉛華,舊閤春歸老監嗟。畫棟重來當日燕,玉欄猶發去年花。

  椒壁輕寒轉曉暉,珠簾不動暖風微。可憐春色來依舊,惟有餘香散不歸。

  內助從來上所嘉,新春不忍見新花。君王念舊憐遺族,常使無權保厥家。

  △夫人閤五首

  太史頒時令,農家候土牛。青林自花發,黃屋為民憂。

  元會千官集,新春萬物同。測圭知日永,占歲喜時豐。

  黃金未變千絲柳,白日初遲百刻香。聖主本無聲色惑,宮花不用妒新粧。

  微風池沼輕澌漾,旭日樓臺瑞藹浮。四海懽聲歌帝澤,萬家春色滿皇州。

  玉殿籤聲玉漏催,綵花金勝巧先裁。宿雲容與朝暉麗,共喜春隨曙色來。

  ○端午帖子詞二十首

  皇帝閤六首

  皇后閤五首

  溫成皇后閤四首

  夫人閤五首

  △皇帝閤六首

  天清槐露浥,歲熟麥風涼。五日標嘉節,千齡獻壽觴。

  午位星杓正,人間令節同。四時和玉燭,萬物被薰風。

  舜舞來遐俗,堯仁浹九區。五兵消以德,何用赤靈符。

  楚國因讒逐屈原,終身無復入君門。願因角黍詢遺俗,可鑒前王惑巧言。

  嘉辰共喜沐蘭湯,毒沴何須採艾禳。但得皋夔調鼎鼐,自然災祲變休祥。

  炎暉流爍蕙風薰,草木蕃滋德澤均。畜藥蠲痾雖故事,使民無疾乃深仁。

  △皇后閤五首

  畫扇催迎暑,靈符喜辟邪。風光麗宮禁,時節重仙家。

  椒塗承茂渥,嬪壺範柔儀。更以親蠶繭,紉為續命絲。

  覆檻午陰黃鳥囀,烘簾曉日絳榴繁。六宮綵縷爭新巧,共續千齡奉至尊。

  紫蘭淅淅光風轉,綠葉陰陰禁苑涼。天子萬機多暇日,喜逢嘉節奉瑤觴。

  五色雙絲獻女功,多因荊楚記遺風。聖君照物同天鑒,不用江心百鍊銅。

  △溫成皇后閤四首

  密葉花成子,新巢燕引雛。君心多感舊,誰獻辟兵符。

  旭日映簾生,流暉槿艷明。紅顏易零落,何異此花榮。

  綵縷誰云能續命,玉奩空自鎖遺香。白頭舊監悲時節,珠閤無人夏日長。

  依依節物舊年光,人去花開益可傷。聖主聰明無色惑,不須西風返魂香。

  △夫人閤五首

  梅黃初過雨,麥實已登秋。避暑多佳賞,皇歡奉豫遊。

  鳴蜩驚早夏,鬥草及良辰。共薦菖華酒,君王壽萬春。

  楚俗傳筒黍,江人喜競舡。深宮亦行樂,綵索續長年。

  涼生玉宇來風細,日永金徒報漏稀。皎潔冰壺清水殿,三千爭捧赭黃衣。

  仙盤冷泛銀河露,紈扇香搖綠蕙風。禁掖自應無暑氣,瑤臺金闕水精宮。

  ○端午帖子

  皇帝閤六首

  皇后閤五首

  溫成閤四首

  夫人閤五首

  △皇帝閤六首

  天容清永晝,風色秀含薰。五日逢佳節,千齡奉聖君。

  綵索盤中結,楊梅粽裏紅。宮闈九重樂,風俗萬方同。

  寶典標靈日,明離正午方。五行當火德,萬壽續天長。

  歲時令節多休宴,風俗靈辰重祓禳。肅穆皇居百神衛,滌邪寧待浴蘭湯。

  香菰黏米著佳名,古俗相傳豈足矜。天子明堂遵月令,含桃初薦黍新登。

  聖主憂勤致治平,仁風惠澤被群生。自然四海歸文德,何用靈符號辟兵。

  △皇后閤五首

  繭館覆柔桑,新絲引更長。紉為五色縷,續壽獻君王。

  槐綠陰初合,榴繁豔欲然。翠筒傳角黍,喜節慶年年。

  煙含玉樹風生細,日永宮花漏出遲。深殿未嘗知暑氣,水精簾拂砌琉璃。

  玉壺冰彩瑩寒光,避暑宸遊樂未央。采艾不須禳毒沴,塗椒自已馥清香。

  蘭苕擢秀迎風紫,槿豔繁開照日紅。嘉節相望傳有舊,深宮行樂自無窮。

  △溫成閤四首

  香黍筒為糭,靈苗艾作人。芳音邈已遠,節物自常新。

  珠箔涼颸入,金壺晝刻長。鸞臺塵不動,銷盡故時香。

  聞說仙家事杳微,世傳真偽豈能知。遙思海上三山樂,寧記人間五日時。

  雲散風流歲月遷,君恩曾不減當年。非因掩面留遺愛,自為難忘窈窕賢。

  △夫人閤五首

  冰壺凝皓彩,水殿漾輕漣。繡繭誇新巧,縈絲喜續年。

  黃金仙杏粉,赤玉海榴房。共鬥今朝勝,盈襜百草香。

  光風細細飄香轉,綠葉陰陰覆檻涼。雲物鮮明時節麗,水精宮殿侍君王。

  蓬萊仙闕彩雲中,端日欣逢歲歲同。皎潔霜紈空詠扇,深沉玉宇自生風。

  古今風俗記佳辰,樂事深宮日日新。巧女金盤絲五色,皇家玉曆壽千春。

  ○白牡丹

  蟾精雪魄孕雲荄,春入香腴一夜開。宿露枝頭藏玉塊,晴風庭面揭銀盃。

  ○芙蓉花二首

  溪邊野芙蓉,花木相媚好。半看池蓮盡,獨伴霜菊槁。

  紅芳曉露濃,綠樹秋風冷。共喜巧回春,不妨閑弄影。

  ○詩一首

  人言清禁紫薇郎,草詔紫薇花影傍。山木不知官況味,也隨紅日上東廊。

  ○詩一首

  文出升平世,禾生大有年。四克今日月,六合古山川。反朴次三五,古文丁一千。王功因各定,大作不相沿。主化布于下,人心孚自天。上方求士切,公亦立仁先。才行苟并至,位名尤兩全。末由弓冶手,安比父兄肩。幸及布衣仕,宜希守令先。尺刀元並用,丹白具同研。去吏多甘老,休兵坐力田。干戈包已久,永卜本支延。

  ○句

  一句坐中得,片心天外來。

  焚香答進士,撤幕待經生。

  最好花常最後開。

  萬枝黃落風如射,猶自傳聲欲噬人。

  蚤虱蚊虻罪一倫,未知蚊子重堪嗔。

  秋花不落春花落,為報詩人子細看。

  奏邸獄冤誰與辨,高橋客死世通悲。

  尚記梨花村,依依聞暗香。

  湖上野芙蓉,含思秋脈脈。娟娟如靜女,不肯傍阡陌。詩人杳未來,幽艷冷難宅。

  來時擘繭正探官。

  奕奕天河光不斷,有人正在長生殿。

  文章自古無憑據,唯願朱衣一點頭。

  酒粘衫袖重,花壓帽簷偏。

附錄:

毛詩本義十六巻(兩江總督採進本)

宋歐陽修撰是書凡爲說一百十有四篇統解十篇時世本末二論豳魯序三問而補亡鄭譜及詩圖總序附於巻末修文章名一世而經術亦復湛深王宏撰山志記嘉靖時欲以修從祀孔子廟衆論靡定世宗諭大學士楊一淸曰朕閱書武成篇有引用歐陽修語豈得謂修於六經無羽翼於聖門無功乎一淸對以修之論說見於武成葢僅有者耳其從祀一節未敢輕議云云葢均不知修有此書也自唐以來說詩者莫敢議毛鄭雖老師宿儒亦謹守小序至宋而新義日增舊說俱廢推原所始實發於修然修之言曰後之學者因迹先世之所傳而較得失或有之矣使徒抱焚餘殘脫之經倀倀於去聖人千百年後不見先儒中間之說而欲特立一家之學者果有能哉吾未之信也又曰先儒於經不能無失而所得固已多矣盡其說而理有不通然後以論正之是修作是書本出於和氣平心以意逆志故其立論未嘗輕議二家而亦不曲狥二家其所訓釋往往得詩人之本志後之學者或務立新竒自矜神解至於王柏之流乃併疑及聖經使周南召南俱遭刪竄則變本加厲之過固不得以濫觴之始歸咎於修矣林光朝艾軒集有與趙子直書曰詩本義初得之如洗腸讀之三歲覺有未穩處大率歐陽二蘇及劉貢父談經多如此又一書駁本義關雎樛木兔置麟趾諸解辨難甚力葢文士之說詩多求其意講學者之說詩則務繩以理互相掊擊其勢則然然不必盡爲定論也(四庫全書總目·經部·詩類)

新唐書二百二十五卷(内府刊本)

宋歐陽修宋祁等奉勅撰其監修者則曾公亮故書首進表以公亮爲首陳振孫書錄解題曰舊例修書止著官高一人名銜歐公曰宋公於我爲前輩且於此書用力久何可没也遂於紀傳各著之宋公感其退遜故書中列傳題祁名本紀表志題修名然考隋書諸志巳有此例實不始於修與祁又宋史吕夏卿傳稱宰相世系表夏卿所撰而書中亦題修名則仍以官高者爲主特諸史多用一人此用二人爲異耳是書本以補正劉昫之舛漏自稱事增於前文省於舊劉安世元城語錄則謂事增文省正新書之失而未明其所以然今卽其說而推之史官記錄具載舊書今必欲廣所未備勢必蒐及小說而至於猥雜唐代詞章體皆詳贍今必欲減其文句勢必變爲澁體而至於詰屈安世之言所謂中其病源者也若夫史漢本紀多載詔令古文簡質至多不過數行耳唐代王言率崇縟麗駢四儷六累牘連篇宋敏求所輯唐大詔令多至一百三十卷使盡登紀傳天下有是史體乎祁一例刊除事非得已過相訾議未見其然至於吕夏卿私撰兵志見晁氏讀書志宋祁别撰紀志見王得臣麈史則同局且私心不滿書甫頒行吳縝糾謬卽踵之而出其所攻駁亦未嘗不切中其失然一代史書網羅浩博門分類别端緒紛拏出一手則精力難周出衆手則體裁互異爰從三史以逮八書牴牾參差均所不免不獨此書爲然吕宋之書未知優劣吳縝所糾存備考證則可因是以病新書則一隅之見矣(四庫全書總目·史部·正史類)

新五代史記七十五卷(内府刊本)

宋歐陽修撰本名新五代史記世稱五代史者省其文也唐以後所修諸史惟是書爲私撰故當時未上於朝修殁之後始詔取其書付國子監開雕遂至今列爲正史大致褒貶祖春秋故義例謹嚴敘述祖史記故文章高簡而事實則不甚經意諸家攻駁散見他書者無論其特勒一編者如吳縝之五代史纂誤楊陸榮之五代史志疑引繩批根動中要害雖吹求或過要不得謂之盡無當也然則薛史如左氏之紀事本末賅具而斷制多疎歐史如公穀之發例褒貶分明而傳聞多謬兩家之並立當如三傳之俱存尊此一書謂可兼賅五季是以名之輕重爲史之優劣矣且周官太史掌國之六典漢法亦天下計書先上太史史之所職兼司掌故八書十志遷固相因作者沿波遞相撰述使政刑禮樂沿革分明皆所謂國之大紀也修作是書僅司天職方二考寥寥數頁餘槩從刪雖曰世衰祚短文獻無徵然王溥五代會要蒐輯遺編尚裒然得三十卷何以經修編錄乃至全付闕如此由信史通之謬談(劉知幾欲廢表志見史通表厯書志二篇)成兹偏見元纂宋遼金三史明纂元史國朝纂明史皆仍用舊規不從修例豈非以破壞古法不可以訓乎此書之失此爲最大若不考韓通之褒贈(案宋太祖褒贈韓通勅今載宋文鑑中)有所諱而不立傳者一節偶誤諸史類然不足以爲修病也修之文章冠冕有宋此書一筆一削尤具深心其有裨於風教者甚大惟其者證之疎則有或不盡知者故具論如右俾來者有所别白其註爲徐無黨作頗爲淺陋相傳已久今仍並錄之焉(四庫全書總目·史部·正史類)

崇文總目十二卷(永樂大典本)

宋王堯臣等奉勅撰葢以四館書併合著錄者也宋制以昭文史館集賢爲三館太平興國三年於左升龍門東北建崇文院謂之三館新修書院端拱元年詔分三館之書萬餘卷别爲書庫名曰秘閣以别貯禁中之籍與三館合稱四館景祐元年閏六月以三館及秘閣所藏或謬濫不全命翰林學士張觀知制誥李淑宋祁等看詳定其存廢訛謬者刪去差漏者補寫因詔翰林學士王堯臣史館檢討王洙館閣校勘歐陽修等校正條曰討論撰次定著三萬六百六十九卷分類編目總成六十六卷於慶厯元年十二月已丑上之賜名曰崇文總目後神宗改崇文院曰秘書省徽宗時因改是書曰秘書總目然自南宋以來諸書援引仍謂之崇文總目從其朔也李燾續通鑑長編云崇文總目六十卷麟臺故事亦同中興書目云六十六卷江少虞事實類苑則云六十七卷文獻通考則云六十四卷宋史藝文志則据中興書目作六十六卷其說參差不一考原本於毎條之下具有論說逮南宋時鄭樵作通志始謂其文繁無用紹興中遂從而去其序釋故晁公武讀書志陳振孫書錄解題著錄皆云一卷是刊除序釋之後全本巳不甚行南宋諸家或不見其原書故所記卷數各異也考漢書藝文志本劉歆七畧而作班固已有自註隋書經籍志參考七錄互註存佚亦沿其例唐書於作者姓名不見紀傳者尙間有注文以資考核後來得畧見古書之崖畧實緣於此不可謂之繁文鄭樵作通志二十畧務欲凌跨前人而藝文一畧非目睹其書則不能詳究原委自揣海濵寒畯不能窺中秘之全無以駕乎其上遂惡其害巳而去之此宋人忌刻之故智非出公心厥後托克托等作宋史藝文志紕漏顚倒瑕隙百出於諸史志中最爲叢脞是卽高宗誤用樵言刪除序釋之流弊也宋人官私書目存於今者四家晁氏陳氏二目諸家藉爲考証之資而尤袤遂初堂書目及此書則若存若亡幾希湮滅是亦有說無說之明效矣此本爲范欽天一閣所藏朱彛尊抄而傳之始稍見於世亦無序釋彛尊曝書亭集有康熙庚辰九月作是書跋謂欲從六一居士集曁文獻通考所載别抄一本以補之然是時彛尊年七十二矣竟未能辦今以其言考之其毎類之序見於歐陽修集者秖經史二類及子類之半馬端臨文獻通考所載論說亦然晁公武讀書志陳振孫書錄解題皆在通考之前惟公武所見多通考一條陳氏則但見六十六卷之目題曰紹興改定者而巳永樂大典所引亦卽從晁陳二家目中採出無所增益巳不能復睹其全然蒐輯排比尙可得十之三四是亦較勝於無矣謹依其原次以類補入釐爲一十二卷其六十六卷之原次仍注於各類之下又續宋會要載大觀四年五月祕書監何志同言慶厯間集四庫爲籍今按籍求之十纔六七宜頒其名類於天下總目之外别有異書並借傳寫紹興十二年十二月權發遣旴眙軍向子固言乞下本省以唐藝文志及崇文總目所闕之書註闕字於其下付諸州軍照應搜訪云云今所傳本毎書之下多注闕字蓋由於此今亦仍之王應麟玉海稱當時國史謂總目序錄多所謬誤黄伯思東觀餘論有校正崇文總目十七條鄭樵通志校讐畧則全爲攻擊此書而作李燾長編亦云總目或有相重亦有可取而誤棄不錄者今觀其書載籍浩繁牴牾誠所難保然數千年著作之曰總滙於斯百世而下藉以騐存佚辨眞贋核同異固不失爲冊府之驪淵藝林之玉圃也(四庫全書總目·史部·目錄類)

集古錄十卷(通行本)

宋歐陽修撰修有詩本義巳著錄古人法書惟重眞蹟自梁元帝始集錄碑刻之文爲碑英一百二十卷見所撰金樓子是爲金石文字之祖今其書不傳曾鞏欲作金石錄而未就僅製一序存元豐類稿中修始採摭佚逸積至千卷撮其大要各爲之說至嘉祐治平間修在政府又各書其卷尾於是文或小異蓋隨時有所竄定也修自書其後題嘉祐癸卯至熙寜二年已酉修季子棐復摭其畧别爲目錄上距癸卯蓋六年而棐記稱錄旣成之八年則是錄之成當在嘉祐六年辛丑其眞蹟跋尾則多係治平初年所書亦間有在熙寜初者知棐之目錄固承修之命而爲之也諸碑跋今皆具修集中其跋自爲書則自宋方崧卿裒聚眞蹟刻於廬陵曾宏父石刻鋪叙稱有二百四十六跋陳振孫書錄解題稱有三百五十跋修子棐所記則曰凡二百九十六跋修又自云凡四百餘篇有跋近日刻集古錄者又爲之說曰世所傳集古跋四百餘篇而棐乃謂二百九十六雖是時修尙無恙然續跋不應多逾百篇因疑寫本誤以三百爲二百以今考之則通此十卷乃正符四百餘跋之數蓋以集本與眞蹟合編與專据集本者不同宋時廬陵之刻本今巳不傳無從核定不必以棐記爲疑矣是書原本但隨得隨錄不復詮次年月故修之自序曰有卷帙而無時世先後蓋其取多而未已也近來刻本乃以時代先後爲序而於毎卷之末附列原本卷帙次第轉有年月倒置更易補正之處錢曾讀書敏求記以爲失其初意然考毛晉跋是書曰自序謂上自周穆王以來則當以吉曰癸巳石刻爲卷首毛伯敦三銘是作序目後所得宜在卷末卽子棐亦未敢妄爲詮次蓋周益公未能精於考訂云云据此則周必大時之本巳按時世爲次則其由來久矣今刻修文集者但序時代不復存毎卷末之原次則益爲疎耳今仍依見行篇次著於錄焉(四庫全書總目·史部·目錄類)

洛陽牡丹記一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宋歐陽修撰修有詩本義已著錄是記凡三篇一曰花品敘所列凡二十四種二曰花釋名述花名之所自來三曰風俗記首略敘遊宴及貢花餘皆接植栽灌之事文格古雅有法蔡襄嘗書而刻之於家以拓本遺修修自爲跋已編入文忠全集此其單行之本也周必大作歐集考異稱當時士大夫家有修牡丹譜印本始列花品敘及名品與此卷前兩篇頗同其後則曰敘事宫禁貴家寺觀府署元白詩譏鄙吳蜀詩集記異襍記本朝雙頭花進花丁晉公續花譜凡十六門萬餘言後有梅堯臣跋其妄尤甚葢出假托云云据此是宋時尚别有一本宋史藝文志以牡丹譜著錄而不稱牡丹記葢已誤承其譌矣(四庫全書總目·子部·譜錄類)

試筆一卷(兵部侍郞紀昀家藏本)

舊本題宋歐陽脩撰末有蘇轍蘇軾二跋葢雜集其手書墨迹錄而成編故徃徃與六一詩話歸田錄語相出入考陸游渭南集有爲楊元發跋東坡所書蘭亭記曰明窻淨几筆研紙墨皆極精良是人間之至樂六一居士嘗以是爲自得云云今其語正載此編中似非贋作惟蘇軾一跋凡猥殊甚决非軾語或刋是書者所依託歟(四庫全書總目·子部·雜家類存目)

歸田錄二卷(兵部侍郞紀昀家藏本)

宋歐陽修撰多記朝廷軼事及士大夫談諧之言自序謂以唐李肇國史補爲法而小異於肇者不書人之過惡陳氏書錄解題曰或言公爲此錄未成而序先出裕陵索之其中本載時事及所經厯見聞不敢以進旋爲此本而初本竟不復出王明淸揮塵三錄則曰歐陽公歸田錄初成未出而序先傳神宗見之遽命中使宣取時公巳致仕在潁州因其間所記有未欲廣布者因盡刪去之又惡其太少則襍記戲笑不急之事以充滿其卷帙旣繕寫進入而舊本亦不敢存二說小異周煇淸波襍志所記與明淸之說同惟云原本亦嘗出與明淸說又不合大抵初藁爲一本宣進者又一本實有此事其旋爲之說與刪除之說則傳聞異詞耳惟修歸潁上在神宗時而錄中稱仁宗立今上爲皇子則似英宗時語或平時劄記歸田後乃排纂成之偶忘追改歟其中不試而知制誥一條稱宋惟楊億陳堯叟及修三人費袞梁谿漫志舉真宗至道三年四月以梁周翰夙負詞名今加奬擢亦不試而知制誥實在楊億之前糾修誤記是偶然疎舛亦所不免然大致可資考據亦國史補之亞也(四庫全書總目·子部·小說家類)

文忠集一百五十三卷附錄五卷(江西巡撫採進本)

宋歐陽修撰修有詩本義巳著錄案宋史藝文志載修所著文集五十卷别集二十卷六一集七卷奏議十八卷内外制集十一卷從諫集八卷諸集之中惟居士集爲修晚年所自編其餘皆出後人裒輯各自流傳如衢州刻奏議韶州刻從諫集浙西刻四六集之類又有廬陵本京師舊本綿州本宣和吉本蘇州本閩本諸名分合不一陳振孫書錄解題謂修集遍行海内而無善本葢以是也此本爲周必大所編定自居士集至書簡集凡分十種前有必大所作序陳振孫以爲益公解相印歸用諸本編校刋之家塾其子綸又以所得歐陽氏傳家本歐陽棐所編次者屬益公舊客曾三異校正益完善無遺恨然必大原序又稱郡人孫謙益承直郞丁朝佐徧搜舊本與鄉貢進士曾三異等互相編校起紹熙辛亥迄慶元庚辰据此則是書非三異獨校亦非必大自輯與振孫所言俱不合檢書中舊存編校人姓名有題紹熙三年十月丁朝佐編次孫謙益校正者有題紹熙五年十月孫謙益王伯芻校正者又有題郡人羅泌校正者亦無曾三異之名惟卷末考異中多有云公家定本作某者似卽周綸所得之歐陽氏本疑此書編次義例本出必大特意存讓善故序中不自居其名而振孫所云綸得歐陽氏本付三異校正者乃在朝佐等校定之後添入刋行故序亦未之及歟其書以諸本參校同異見於所紀者曰文纂曰薛齊誼編年慶厯文粹曰熙寧時文曰文海日文藪曰京本英辭類藳曰緘啟新範曰仕途必用曰京師名賢簡啟皆廣爲蒐討一字一句必加考覆又有兩本重見而刪其複出者如濮王典禮奏之類有他本所無而旁採附人者如詩解統序之類有别本所載而據理不取者如錢鏐等傳之類其鑒别亦最爲詳允觀樓鑰攻媿集有濮議跋稱廬陵所刋文忠集列於一百二十卷以後首尾俱同又第四卷劄子注云是歲十月撰不曾進呈檢勘所云卽指此本以鑰之博洽而必引以爲據則其編訂精密亦槪可見矣(四庫全書總目·集部·別集類)

歐陽文粹二十卷(編修勵守謙家藏本)

宋陳克編亮有三國紀年巳著錄是編有亮乾道癸巳後敘謂錄公文凡一百三十篇案修著作浩繁亮所選不及十之一二似不足盡其所長然考周必大序謂居士集經公决擇篇目素定而參校衆本迥然不同如正統論吉州學記瀧岡阡表皆是也今以此本校之與必大之言正合是書卷首有原正統論明正統論正統論上正統論下四篇居士集則但存正統論上下二篇其正統論上乃以原正統論學者疑焉以上十餘行竄入而論内其可疑之際有四其不同之說有三以下半篇多刪易之其正統論下復取明正統論斯正統矣以上數行竄入而論内昔周厲王之亂以下亦大半刪易之其他字句異同不可枚舉皆可以資參考固不妨與原集並存也(四庫全書總目·集部·別集類)

居士集五十卷(内府藏本)

宋歐陽修撰前列蘇軾序及年譜舊本毎卷有熙寧五年子發等編次數字而軾序謂得於其子棐乃次而論之葢序作於元祐六年時發已卒故序中不及耳慶元中周必大編次修集自居士集外有外集等九種通一百五十三卷此編僅三之一然出自修所手輯文獻通考引葉夢得之言曰歐陽文忠公晩年取平生所爲文自編次今所謂居士集者往往一篇閱至數十過有累日去取未决者則其選擇爲最審矣此本又取淳熙間孫益謙所校重鐫卷末列諸本字句異同極爲詳核又一本爲明代朝鮮所刊校正亦極精審以周必大所編文忠集已全部收入無庸複錄故今惟存其目焉(四庫全書總目·集部·別集類存目)

歐陽遺粹十卷(編修勵守謙家藏本)

明郭雲鵬編雲鵬爵里未詳卷首有嘉靖丁未雲鵬自敘以陳亮歐陽文粹僅錄一百三十篇所收太隘乃補錄八十三篇附刻其後然亮所錄持擇精審與本集亦多有異同宋人舊本存之可以備參考此則全從本集採出字句旣無可互證又其精不及亮所錄而其博又不及修所自定居士集實兩無所取故析出別存其目焉(四庫全書總目·集部·別集類存目)

六一詩話一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宋歐陽修撰修有詩本義巳著錄是書前有自題一行稱退居汝陰時集之以資閒談葢熙寧四年致仕以後所作越一歲而修卒其晚年最後之筆也陳師道後山詩話謂修不喜杜甫詩葉夢得石林詩話謂修力矯西崑體而此編載論蔡都尉詩一條劉子儀詩一條殊不盡然毛晉後跋所辨亦公論也其中如風暖鳥聲碎日高花影重一聯今見杜荀鶴唐風集而修乃作周朴詩魏泰作臨漢隱居詩話詆其謬誤然考宋吳聿觀林詩話曰杜荀鶴詩句鄙惡世所傳唐風集首篇風暖鳥聲碎日高花影重者余甚疑不類荀鶴語他日觀唐人小說見此詩乃周朴所作而歐陽文忠公亦云爾葢借此引編以行於世矣云云然則此詩一作周朴實有根據修不誤也惟九僧之名頓遺其八司馬光續詩話乃爲補之是則記憶偶疎耳(四庫全書總目·集部·詩文評類)

六一詞一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宋歐陽修撰修有詩本義已著錄其詞陳振孫書錄解題作一卷此爲毛晉所刻亦止一卷而於總目中註原本三卷葢廬陵舊刻兼載樂語分爲三卷晉刪去樂語仍併爲一卷也曾慥樂府雅詞序有云歐公一代儒宗風流自命詞章窈眇世所矜式乃小人或作艷曲謬爲公詞蔡絛西淸詩話云歐陽詞之淺近者謂是劉煇僞作名臣錄亦云修知貢舉爲下第舉子劉煇等所忌以醉蓬萊望江南誣之則修詞中已雜他人之作又元豐中崔公度跋馮延已陽春錄謂其間有誤入六一詞者則修詞又或竄入他集葢在宋時已無定本矣晉此刻亦多所釐正然諸選本中有梅堯臣少年遊闌干十二獨凭春一首吳曾能改齋漫錄獨引爲修詞且云不惟聖俞君復二詞不及雖求諸唐人温李集中殆難與之爲一則堯臣當别有詞此詞斷當屬修晉未收此詞尚不能無所闕漏又如越溪春結語沈麝不燒金鴨玲瓏月照梨花係六字二句集内尚沿坊本誤玲爲冷瓏爲籠遂以七字爲句是校讐亦未盡無訛然終較他刻爲稍善故今從其本焉(四庫全書總目·集部·詞曲類)

歐陽脩字永叔吉州廬陵人也四嵗而孤母鄭氏守節自誓親教脩讀書家貧至以荻畫地學書比成人舉進士兩試國子監一試禮部皆第一遂中甲科補西京留守推官始從尹洙遊為古文議論當世事迭相師友與梅堯臣遊為歌詩相倡和遂以文章名冠天下景祐初召試為館閣校勘時范仲淹知開封府每進見輒論時政得失宰相吕夷簡惡之斥守饒州諫官髙若訥詆誚仲淹以為當黜脩以書深責若訥謂其不復知人間有羞耻事若訥以聞謫夷陵令徙乾徳復為武成軍節度判官范仲淹帥陜西辟脩掌書記脩曰吾論范公豈以為利哉同其退不同其進可也辤不就召還復校勘慶歴初遷集賢校理同知太常禮院求補外通判滑州仁宗登進杜衍范仲淹富弼韓琦分列二府増諫官員用天下名士召脩知諫院未幾修起居注修每勸上延見大臣訪以政事仁宗再出手詔使條天下事又開天章閣召對賜坐給以筆札使具疏于前皆皇恐退而上時所宜先者十數事於是有詔勸農桑興學校革磨勘任子等弊中外悚然而小人不便相與騰口謗之脩常為仁宗分别邪正勸行其言改右正言知制誥仍知諫院故事知制誥必試仁宗知脩之文有旨不試與近世楊億陳堯佐及脩三人而已嘗因奏事論及人物仁宗目脩曰如歐陽脩何處得來初范仲淹之貶饒州也脩與尹洙余靖皆以直仲淹見逐目之黨人自是朋黨之論起脩乃為朋黨論以進以為君子以同道為朋小人以同利為朋此自然之理也臣謂小人無朋惟君子則有之盖小人所好者利禄也所貪者財貨也當其同利之時暫相黨引以為朋者偽也及其見利而争先或利盡而反相賊害雖其兄弟親戚不能相保故臣謂小人無朋其暫為朋者偽也君子則不然所守者道義所行者忠信所修者名節以之修身則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國則同心而共濟終始如一故君子有朋也故為君者但當退小人之偽朋用君子之真朋則天下治矣四年大臣有言河東芻粮不足請廢麟州命脩往視利害脩以以為麟州天險不可廢又言忻州代州岢嵐火山軍並邊民田廢不得耕號為禁地吾雖不耕而敵常盜耕之若募民計口出丁為兵量入租粟以耕嵗可得數百萬斛不然他日且盡為敵有議下太原帥臣以為不便持之久之乃從凡河東賦斂過重民所不堪奏罷十數事自河東還會保州兵亂以脩為龍圖閣直學士河北都轉運使仁宗面諭曰無為久留計有所欲言言之脩曰諫官得風聞言事外官越職而言罪也仁宗曰苐以聞勿以中外為意方是時二府相繼以黨議罷去脩慨然上疏曰杜衍韓琦范仲淹富弼天下皆知其可用之賢而不聞其有可罷之罪自古小人讒害忠賢其説不逺欲廣陷良善不過指為朋黨欲摇動大臣必須誣以專權其故何也去一善人而衆善人尚在則未為小人之利欲盡去之則善人少過難為一一求瑕唯指以為朋黨則可以一時盡逐至如自古大臣已被主知而蒙信任則難以他事動摇唯有專權是上之所惡必須此説方可傾之正士在朝羣邪所忌謀臣不用敵國之福也今此四人一旦罷去而使羣邪相賀於内四夷相賀於外臣所以為陛下惜之也為朋黨論者惡脩異已又以善言其情状愈益忌之會脩之外甥女張嫁族人晟以失行繫獄言事者乘此欲并中脩遂起詔獄窮治張資産仁宗遣中官監劾之卒辨其誣脩坐左遷知制誥知滁州徙揚潁二州復龍圖閣直學士留守南京以母憂去既免喪入見鬚髮盡白仁宗怪之問勞惻然恩意甚厚命判流内銓小人畏脩復用偽為脩奏乞澄汰宦官宦官聞之果怒會選人胡宗堯當改官坐嘗以官舟假人經赦去官法當循資脩引對取旨仁宗特令改官宦官有密奏者曰宗堯翰林學士宿之子有司右之私也遂出知同州言者多謂脩無罪仁宗悟留刋修唐書為翰林學士加龍圖閣學士知開封府所代包拯以威嚴御下名震都邑脩簡易循理不求赫赫之譽或以為言脩曰凡人材性不一用其所長事無不舉彊其所短勢必不逮吾亦任吾所長耳遷給事中為羣牧使唐書成拜禮部侍郎兼翰林侍讀學士脩在翰林凡八年知無不言所言多聼河決商胡賈昌朝留守北京欲開横壠故道囘河使東有李仲昌者欲道商胡入六塔河詔兩省臺諫集議脩故奉使河北知河決根本以為河水重濁理無不淤淤從下起下流必決水性避髙決必趨下以近事驗之決河非不能力塞故道非不能力復但勢不能久必決於上流耳横壠功大難成雖成必有復決之患六塔狹小不能容受大河以全河注之濵棣徳博必被其害不若因水所趨増治隄防疏其下流浚之入海則河無決溢散漫之憂數十年之利也陳執中當國主横壠之議其後行之而敗河北被害者凡數千里臺諫謂執中過惡而執中遷延尚玷宰相府脩上疏曰陛下用相非其人以天下之事奈何委一不學無識諂邪很愎之執中而甘心焉然天下之人與後世之議者謂陛下拒忠言庇愚相以為聖徳之累未幾執中罷免狄青為樞密使奮自軍伍多戰功軍中服其威名仁宗不豫諸軍訛言藉藉脩言武臣掌機密而得軍情不惟於國不便鮮不為身害請出之外藩以保其終始遂罷青知陳州脩嘗因水災上疏曰陛下臨御三十餘年而儲宫未建此久闕之典也漢文帝即位羣臣請立太子羣臣不自疑而敢請文帝亦不疑其臣有二心後唐明宗尤惡人言太子事然漢文帝立太子之後享國長久為漢太宗明宗儲嗣不早定而秦王以窺覬陷于大禍後唐遂亂陛下何疑而久不定乎嘉祐五年為樞密副使明年拜參知政事修在兵府與曽公亮考天下兵數及三路屯戍多少地理逺近更為圖籍凡邊防久闕屯戍者必加蒐補其在政府與韓琦同心輔政凡兵民官吏財利之要中書所當知者集為緫目遇事不復求之有司時東宫猶未定與韓琦等協定大議語在琦傅英宗即位以疾未親政慈聖章獻皇后垂簾脩與二三大臣往來二宮彌縫其闕卒復明辟再遷吏部侍郎神宗即位遷尚書左丞脩性剛直平生與人盡言無所隐及在二府士大夫有所干請輒面諭可否雖臺諫論事亦必以是非詰之初朝廷議加濮王典禮也臺臣以脩主此議專以詆脩語在濮王事中脩著濮議引喪服記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服服者齊衰期也謂之降服親不可降降者降其外物爾喪服是也其必降者示有所屈也以重承大宗之重尊祖而為之屈於此以伸於彼也夫生莫重於父母而為之屈者以承大宗者亦重也此以義制者也父子之道天性也臨之以大義有可以降其外物而本之於至仁則不可絶其天性絶人道而滅天理此不仁者之或不為也故聖人制服為降三年為朞而不没其父母之名以見服可降而名不可沒也此以仁存者也今議者欲以為人後之故使一旦反視父母若未嘗生我者其絶之也甚矣使其真絶之與是非人情也廹於義而偽絶之與是仁義者教之為偽也其議如此臺臣既出而來者持脩愈急先是蒋之竒盛稱濮議之是脩由是薦之得為御史既而反攻脩及其帷薄事事連其子婦脩杜門求辨其事詔詰問之竒語所從來之竒言得之彭思永思永言出於風聞暧昧無實嘗戒之竒勿言神宗為其詞窮逐去脩亦力求退除觀文殿學士刑部尚書知亳州遷兵部尚書知青州時諸路散青苗錢脩乞令民止納本錢以示不為利罷提舉官聼民以願請不報除宣徽南院使判太原府脩力辭丐易蔡州大略以久疾昬耗不任重寄復曰時多喜新竒而臣思守拙衆方興功利而臣欲循常以譏切王安石遂聼以舊官知蔡州脩在亳已六請致仕比至蔡逾年復請乃以觀文殿學士太子少師致仕脩昔守潁樂其風土因卜居焉及歸而居室未備處之怡然不以為意脩之在滁也自號醉翁作亭琅邪山以醉翁名之晚年又自號六一居士曰吾集古録一千卷藏書一萬卷有琴一張有碁一局而嘗置酒一壺吾老於其間是為六一自為傳刻石居潁一年而卒年六十六贈太子太師諡曰文忠脩於六經長於易詩春秋其所發明多古人所未見嘗奉詔撰唐本紀表志又自撰五代史記二書本紀法嚴而詞約多取春秋遺意其表傳志與遷固相上下有易童子問三卷詩本義十四卷居士集五十卷内外制奏議四六集又四十餘卷脩篤於朋友不以貴賤生死易意尹洙孫復石介梅堯臣既没皆經理其家或言之朝廷官其子弟蘇洵以布衣隐居於蜀脩得其書獻諸朝當時文士一有所長必極口稱道惟恐人不知也嘉祐間朝廷進人之路稍狹脩建言以館閣育材材既難得其人又難知則當博採而多蓄之兾一得其間則傑然出為名臣矣餘亦不失為佳士也遂詔韓琦曽公亮趙槩及脩各舉五人一時得士為多脩嘗稱故相王曽之言曰恩欲歸已怨使誰當且曰貧賤嘗思富貴富貴必履危機此古人之所歎也惟不思而得既得而不患失之者其庶幾乎脩以論政不合固求去位年未及即告老天下髙之四子發奕棐辨

棐字叔弼以父脩蔭守秘書省正字年十二三脩著鳴蟬賦棐侍脩語之曰兒異日能為吾此賦否因書以遺之脩又嘗書以教棐曰藏精於晦則明飬神以静則安晦所以蓄用静所以應物善蓄者則不竭善應者則無窮雖學則可至然性近者得之易也及長舉進士脩在位及告老棐不肯言仕脩卒始仕為審官院主簿遷太常博士哲宗即位為著作郎入省為職方禮部員外郎詔議南北郊祭或曰分祭禮也或曰合祭禮也棐曰分祭合祭唐志有之矣吾先君子之所論也雖欲合議者而排分祭則非吾先君子之意也章惇入相棐以祕閣校理知襄州又知潞州坐元祐黨奪校理元符三年還朝為吏部郎中遷右司郎中請外以直祕閣知蔡州復係元祐黨鐫直祕閣罷居潁州卒年六十七初脩以道徳文章為三朝所知天下學士大夫皆師尊之而棐亦能以文學世其家有文集二十卷其他著述又五十餘卷

臣稱曰斯文古今大事也天未嘗輕以畀人然自孔子以來千有餘載之間得其正傳者僅四五人而已孔子既沒而孟子生孟子之後有荀卿荀卿之後而揚雄出雄之後而韓愈繼愈之後而脩得其傳其所以明道祕而息邪説立化本而振儒風邃然以所學入發為朝廷之論議志得道行沛然有餘則功利之及於物者蓋天之所畀也故天下尊仰之如泰山大河日月所不能磨而竭矣(四庫全書·史部·別史類·東都事略卷七十二)

歐陽修字永叔廬陵人仁宗朝為諫官論事切直後拜參知政事矢心匡弼與韓琦策立英宗熙寜初以太子少師致仕諡文忠公始不信佛如酬淨照詩云佛説吾不學勞師空欵闗吾方仁義急君且水雲閒後守亳社有許昌齡來遊太清宫公邀至州舍與語忽然有悟居洛中時遊嵩山却僕吏放意而往至一寺修竹滿軒風物鮮美公休於殿陛傍有老僧閲經自若公問誦何經曰法華公云古之髙僧臨死生之際類皆談笑脱去何道致之曰定慧力耳又問今乃寂寥無有何哉老僧笑曰古人念念在定慧臨終安得散亂今人念念在散亂臨終安得定慧公大歎服後居頴州捐酒肉徹聲色灰心黙坐令老兵往近寺借華嚴經讀至八巻安坐而薨嘗與法逺禪師遊一日與客對奕逺坐其旁公請因棋説法逺曰此事與兩家著棋相似贏局輸籌即不問且道黑白未分時一著落在什麽處文忠大有省寤居頴州時有婢盧媚兒姿貎端秀口中嘗作蓮花香散越滿座人莫測其由適有一僧自蜀中來頗能洞人生前事公因語之僧云此女前身嘗為尼誦法華經三十年一念之誤遂至於此公未之信後見婢問曰曾讀法華經否婢曰某失身於此所不暇也公命取是經示之一覽輒誦如素熟者易以他經則不能也公於是始信修種之言不妄知杭州與參寥子交契名所居泉為六一泉(四庫全書·史部·地理類·古蹟之屬·武林梵志卷八)

歐陽修字永叔吉州永豐人四嵗而孤母鄭氏親教修讀書家貧至以荻畫地學書比舉進士試國子監禮部皆第一遂中甲科以文章名天下景祐初為館閣校勘范仲淹為宰相吕夷簡所惡由開封斥知饒州諫官高若訥詆誚仲淹以為當黜修以書責若訥謂其不復知人間有廉恥事若訥以聞謫夷陵令仲淹帥陜西辟修掌書記修曰吾論范公豈以為利哉同其退不同其進可也辭不就慶厯初召還知諫院改右正言知制誥故事知制誥必試仁宗知修之文有旨不試是時二府相繼罷去當局持論者惡修異已又以其善言情狀益忌之尋出知滁州徙揚潁二州留守南京以母憂去既免喪入見鬚髮盡白留刋修唐書書成拜禮部侍郎兼翰林學士在翰林凡八年知無不言嘉祐五年為樞密副使眀年叅知政事在兵府與曽公亮考天下兵數凡邉防久缺屯戍者必加蒐補在政府與韓琦同心輔政時東宫猶未定與琦等協定大議神宗即位遷尚書左丞力求退除觀文學士知亳州青州時諸路散青苗錢修乞令民止納本錢以示不為利罷提舉官聽民以願請不報丏知蔡州力求致仕修嘗守潁樂其風土因卜居焉自號六一居士居潁一年而卒贈太子太師諡文忠所著唐書本紀表志又自撰五代史易童子問三卷詩本義十四卷居士集五十卷内外制奏議四六集又四十餘卷四子發奕棐辨(四朝國史傳)

按前志據東都事略以文忠為廬陵人考公自序譜云祖居沙溪後分吉水置永豐縣沙溪分屬永豐今譜雖著廬陵實為吉州永豐人今采據四朝國史傳所著尚有歸榮集一卷集古録跋尾十卷雜著十九卷(四庫全書·史部·地理類·都會郡縣之屬·江西通志卷七十五)